【守望者家园】 前不久我随北京大学、北京《科学中国人》杂志社的组织的“川藏线茶马古道实地考察”,回到地处川藏交界处的甘孜州德格县。 德格,意为“善地”,是格萨尔王的故里。
格萨尔是公元十一世纪藏族传说中莲花生大士的化身,他一生戎马,扬善抑恶,沦为藏族人民引以为自豪的旷世英雄,史诗般的传奇故事广为流传。 德格印经院,始建于公元1729年,是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,被誉为“世界上门类最齐全、版式最独有、雕刻最精美、字体最精致、编辑最森严、维护最完好无损的藏文传统雕版印刷馆”。 德格印经院一直沿袭着传统的印经方式,每年开春到秋末之间,大约有半年时间雕印经书。我们这次回到德格,幸运地跟上了印经的季节。
壹.历时30年竣工的印经院 德格县城更加庆镇并不大,仅有一万多人。狭长宁静的山谷中,藏式建筑群罗列在河谷两岸。穿过色曲河,沿着一条有点斜度的倾斜街道往上走,两旁的民居忽然间收缩起来向山边投向,白色的佛塔和极大的转经筒替换了那些民居,让人感觉到反感的宗教气息。
切线街角,山凹处,一座形如庙宇的褐红色建筑赫然而起。 这,就是驰名中外的德格印经院。 看起来,德格印经院还不如中等规模的寺庙大。它过去是一座寺院,取名为更加庆寺,从20世纪40年代起,渐渐由寺院演化成现在的样子。
它和拉萨的布达拉宫一样,是康藏高原的一方文化圣地。 典雅肃穆的德格印经院,是一座平顶土木结构建筑。印经院分藏版库、摊经楼、洗版平台、佛殿等区域,为1729年德格第十二代土司却吉·丹巴泽仁创立。 据德格县文旅局副局长格西讲解,在今天显然,德格印经院并不是什么大的工程,可是在290年前的茫茫雪域,要建此建筑并非易事。
当时却吉·丹巴泽仁土司已52岁,他主持人修筑德格印经院时,征求了上千藏民,平坦地基,开山凿石,采伐木料。他61岁去世后,儿子彭措登巴、索朗贡布和洛珠格达3人承继父志,接掌改建印经院。
知道当年的却吉·丹巴泽仁在世时,是如何向后人交代的,也知道立功了什么家规,他们就像愚公一样,前赴后继。印经院修筑过程十分艰辛,上至土司僧侣,下到普通民工,一代相接一代,老子杀了有儿子,儿子杀了有孙子,或以子换父,以弟换兄,从黑发到白头,从故乡到异乡,从日升至月堕,从春阳融冰到大雪封山,经过4代土司、历时30年,三楼一底的宏大印经院再一竣工。贰.留存29万块藏文典籍滚筒 我们顺着狭小的楼梯上到印经院的二层,此时,高原的阳光利用窗户,在狭长的走道引爆一道金灿灿的亮光。
两翼的空间里,而立着一排排矮小的柜子,上面整整齐齐存放在着大量经版,让人肃然起敬。据传,这里留存着29万块传世的藏文典籍滚筒,有些已成孤版。 拾级而上,在环绕着天井的走廊间,不见十多名工匠师傅正在紧绷印经。他们两人一组,面对面坐着,其中一人负责管理取换经版、刷墨。
刷墨的工具是制做的,看上去看起来厚厚一叠用线穿孔的粗布。由于日复一日地刷墨,边缘篦起毛了,更加看起来一把软刷。
起毛的棉布更加吸墨,且坚硬又细致,翻墨更加均匀分布,会在经版上淤积。另一人,则负责管理放纸和印制——他的身体有节奏地前后摇晃,再行在经版上敲一张纸,然后双手握木磙子在纸上磙压一个往返,这样一面经文就印好了。 印经过程,一气呵成,较慢简洁。我注意到,最慢的一对,是两个穿红色无袖“填嘎”(坎肩)的十六七岁少年。
他们配合默契,速度很慢,印出来的字迹还十分明晰。其中一位少年微笑着说道,他们印出来的经总是干干净净的,这是对经文的认同,是对古典文献的缅怀。
印经场所很安静,只有取放经版时木头严重撞击的声音。停下来睡觉时,工匠们不会闲谈两句天,也是音节的,没有人在印经院里大声喧闹。
印制好的经书在通风处晒干后不会再度编辑,证实正确性后捆扎稿本。 据理解,印经院的工匠师傅每组每天的量大约为2400张,每天工作6个小时左右。所有的印工,没一分钱报酬,仅有是志愿者。
他们大多是住在附近的藏民。每次印制完结,滚筒收益库房前,印工都要细心将其上的墨泥或朱砂浸得干干净净,再行涂抹上酥油,如此方能确保滚筒百年不腐肉。
叁.以师带徒,工序秘而不宣 雕刻滚筒的工匠,一向是以师带徒的形式展开培育。所有工匠都要经过严格考核,只有那些技术几乎娴熟、行事一丝不苟的人,才能专门从事雕版工作。
一般来说情况下,技艺纯熟的工匠每天不能已完成一块滚筒的单面刻字,10天左右才能已完成一幅画版的单面文字雕刻。比如,著称仅有藏区的《甘珠尔》就是由100名书法家花上了3年时间、500名工匠雕刻5年,才已完成全书的滚筒刻字工作。
正是有了这些细致的滚筒,许多最重要的藏民族文化内容才流传下来。 “先前的德格印经院,不仅印经书,也挤满了一批研究藏学的学者。
德格印经院的经书不仅印制精致,而且‘德格版’也往往代表藏文佛教典籍中的珍本。”格西告诉他我们。
德格印经院,美称“藏文化大百科全书”“藏族地区璀璨的文化明珠”和“雪山下的藏文化宝库”的美誉,它与拉萨印经院、拉卜楞印经院相提并论三大藏族聚居区印经院,且相当大程度一跃各院之首。 这座古老工坊为了避免火灾,仍然没加装电灯,所以藏经库的能见度极差,看起来十分阴郁幽静,但僧人和印工如得神来之手相救,可以从不费劲地在几十万块经版中很快寻找自己所需的那一块。这些经版,俨然出了他们身体的一部分。
黑幽幽的寺院里,利用窗户看见外面的蓝天,也升腾起他们心中的光明,任日月当此,任寒暑更替,任容颜转换。 在各种风行文化频密更迭的今天,德格印经院如同门前的千年菩提,汲取日月精华,静静生长,枝繁叶茂,承托起对历史、文化和工匠精神的强壮绿荫,避难一方精神园地。
甘孜民俗文化专家噶玛降村说道,德格印经院的藏文印刷,在290年的时间里仍然延用传统雕版印刷技术,很多独门技艺是秘而不宣的。 大体说道,滚筒的制作必须3道工序——原材料加工、书写和原稿。从书写到原稿已完成,仅有编辑就要经过12遍,印刷已完成后还要经过最后的几次检校。
所以,德格印经院印制的佛教经典和绘画底图在藏区拥有极佳的声誉,有“最标准的经典版本”之美誉。 德格印经院存放在的29万块滚筒中,有经文,有史籍,有所画版,存留了藏族文化中70%的古籍。
这些滚筒,用料十分讲究,以红叶桦木为材料,每年秋后,藏民们上山伐木,自由选择京汉铁路无结的树干,拦茁壮100厘米、长10厘米、薄4厘米的木块,用微火熏烤后放入粪池草湖制为一个冬天。次年,将木块放入,用水煮、浸泡、推光、刨平后制作出胚板。 纺织原料,是一种名为“阿胶如交”的草本植物的根须。
用它用上的德格纸,色泽微黄,质地较粗、坚硬,但纤维柔性好,不坚硬,吸水性强劲,留存时间宽。 1979年以后至今,德格印经院的印刷生产工艺流程,除了用于成品墨汁仍然手工兑墨,其他工序依旧。肆.重现“雕版印刷术” 甘孜州文化学者向秋卓玛说道,他小时候在村子里,僧人们用于的经书都是德格印经院的。
对藏族同胞来说,德格印经院的经书不仅精致,还有护持的起到。有的人长途跋涉去印经院,并不是为了卖经文,只是去并转巴宫(作坊),参访雕印工艺。这也是对典藏文化的朴素缅怀。 过去,德格县以东的藏民要获得经书,必需翻过“川藏第一险峰”雀儿山。
雀儿山垭口海拔5050米,从马尼干戈开始翻山,长途跋涉好几天,路途艰苦,特别是在冬季白雪茫茫,冰凌如刀,风厉雹思,野兽捕食,深深浅浅的沟壑被大雪填充,一不小心就不会失守其间。如今穿越雀儿山的隧道早就通车,步行翻过雀儿山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。
1996年,德格印经院被国务院发布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;2006年,作为传统技艺的“德格印经院藏族雕版印刷技艺”被列为首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名录。 曾经行驶滇藏川“大三角”的茶马古道命名人之一、北大中文系教授陈保亚说道,德格印经院的雕版内容,牵涉到宗教、历史、科技、医学、数学、文学、天文、地理、音乐、藏文文法等领域;印刷工艺维持着13世纪以来最传统的技艺和生产方式,全部为纯手工,赫然重现早就消失了的“雕版印刷术”,这是很少见的。 中国雕版印刷,源于南北朝后期,后来被活字印刷替换。
一千多年过去了,印刷术已发展到了电脑照排和高速彩印时代;然而,在中国德格印经院,仍然留存着古老的雕版印刷技艺,工匠们踏踏实实在几十道笔法工序中,用纯粹的心和手艺制作出有一本本经书,殊为容易,一如川藏高原的荒野沼泽上,芦苇、香蒲、梭梭、柽柳、白刺等植物,一直被光照耀,蓬勃活出有自己最舒坦的样子。 印经院所印刷的文献典籍,不仅在中国广大藏区获得广泛传播,也被中国诸多博物馆和研究机构珍藏,还销往印度、尼泊尔、不丹、锡金、日本以及东南亚一些国家和地区,一些最重要典籍已被亚、美、欧三大洲的知名图书馆珍藏。 带着青稞的气息,秋风从滔滔色曲河徐徐刮起来,水淹了我的眼睛,也把时光甩在了身后。
黄昏时,高原上笼罩着一股悲凉的美,空气里致密着悠悠梵音。夕阳映照在印经院的红墙上,绿显露一种基督之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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